洞外，緊著一件裏衣就往洞外鉆。

剛把頭伸到洞外，耳邊就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，“欣然……”

“小心些。”張成躬身蹲在洞外，用手掌輕輕的護著她腦袋。

“你什麽時候過來的？”蘇欣然見是張成瞬間放下心來，麻利的鉆過狗洞，拉著他閑聊。

張成把懷裏的衣裙披到蘇欣然身上，“快把衣服穿上，夜裏露水中。”

“哦。”蘇欣然站起身當著張成面整理衣裙，“我傍晚才托人給你捎消息呢，你現在就收到了？我還以為你明兒才能到呢。”

張成楞了楞，“你已經知道了？”

“知道什麽？”蘇欣然擡眼才發現張成面色很不好，總覺得哪兒有些不對勁，哪還顧得上整理衣裙，遂拉著張成問道，“怎麽了？有事？”

“沒事，能有什麽事？”張成眼神有些躲閃，擡手幫蘇欣然整理衣服，“快把袋子系好……”

“唔……”蘇欣然低頭，邊系帶子邊問道，“沒事？沒事你大晚上過來縣令府幹嗎？”

“恩？”

張成訕訕，“我就是想你了……”

蘇欣然不依不饒的質問，“想我？呵呵……我允許你在重新想個像樣的借口！”

“成哥哥……”蘇欣然握住張成的手腕，直視他的眼睛，“到底怎麽了？連我也不能說嘛？恩？”

張成反手握住蘇欣然的手掌，扭頭環顧一圈，擡手指著墻角邊的槐樹林，道，“咱去槐樹林裏再說，恩？”

“恩。”兩人手牽手飛快的躲到槐樹林裏的樹影下。

“成哥哥……”蘇欣然剛準備繼續窮追猛打，卻被張成搶先一步打斷問道，“對了，你剛說你托人給我捎消息，什麽消息？”

蘇欣然，“你還沒回答我……”

“還有，這大晚上的，你溜出來幹嘛？”張成繼續質問道。

“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可是縣令府的婢女，若讓縣令府別有居心的人抓住了，你知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……”

“……我說。我先說還不行嗎！”蘇欣然見張成並不想說，只得想辦法緩緩攻克，“靈碧又不見了。”

張成知道蘇欣然同靈碧的感情，激動的拉著蘇欣然，問道，“什麽時候不見得？會不會是昨兒有事耽誤了沒有回來……”

152、到達

張成說著說著說不下去了，畢竟蘇欣然同靈碧可以說算得上心靈相通了，蘇欣然說靈碧不見了，自然是真不見了。

“你托人捎信……”

蘇欣然，“自然是讓你幫我尋靈碧啊。”

“哦哦。”張成上下把蘇欣然打一遍，“那你大晚上跑出來……”

“自然是去找靈碧啊！”蘇欣然實話實說。

“你已經知道靈碧在哪兒了？”張成問。

“也不確定，但有些眉目。”蘇欣然原本就不打算瞞著張成。倘若此時張成沒有出現在這兒，她也會連夜趕到張家溝喊張成陪她一起去找竇淑媛的。

畢竟深更半夜的，她一個人還真有些害怕。

“昨兒靈碧回來後，見到碧眼王變成那樣，發狠把我撓了一通。”

“啊？”張成驚呆了，“它……撓哪兒了？我看看。”

蘇欣然避開張成，“不打緊的，靈碧當時也是氣極了，不過下手也算有些分寸。”

“靈碧怎麽能這樣？它同碧眼王待過多久，同你又待了多久……”張成有些不忿了，拉著張成欲朝月光下走去，“我得仔細看看，還是不放心……”

蘇欣然卻不配合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，“我說完了，是不是該輪到你說了。大晚上你大老遠的跑過來，到底所為何事？”

張成避而不答，拉著蘇欣然欲走，“你剛不是說有了眉目嗎？那事不宜遲，咱趕緊過去看看吧。”

都到了這個份上，張成居然還不松口。蘇欣然更好奇了，甩開張成道，“去自然是要去的。不過這種事總有些輕重緩急，我至少得先知道你大晚上過來尋我所謂何事吧？恩？”

張成沈默半晌才緩緩開口道，“其實也沒多大事兒。就是……”

“欣然。”張成牽起蘇欣然雙手，“如果淑媛她真做了對不起你的事，你會報覆她嗎？”

兩人相處了這麽長時間，張成深知蘇欣然是個愛憎分明之人。若她知道淑媛瞞著她做出這樣的事來？

張成有些不敢想象。

“怎麽？”蘇欣然問的有些雲淡風輕，“你聽到了什麽？恩?”

“你先前不是說想把二丫要回來嗎……”張成支支吾吾。

“她不同意？”

“恩。”

蘇欣然不信，“你這麽快就說服娘了？”

“是啊。”

“你這是不敢說嗎？”蘇欣然憤怒的低吼，“竇淑媛她究竟做了什麽？恩？”

張成聲音裏滿是無力，“我說的都是真的……”

“你知不知道你一說謊聲音就會發抖？”蘇欣然嘲諷的看著她，“再說，你真的覺得我是那種你隨便編個理由就能打發的？”

“算了。反正我這會兒正好也打算去淑媛姐那兒呢。正好過去看看，你到底想替她隱瞞什麽？”蘇欣然擡腳欲走。

張成緊張的拽住蘇欣然，“你去她那兒幹嘛？”

“我的意思是，這麽晚了……而且咱還得去找靈碧……”張成訕訕的收回手，竭力掩飾自個兒的慌亂。

蘇欣然把張成說的話過了一遍，在聯想到碧眼王那一身的傷，心中隱隱有了個猜測，“二丫受罰了？”

張成驚詫不已，“你，你知道了？”知道了還問……

“淑媛姐她究竟想幹嘛！她瘋了嗎？”蘇欣然這下徹底的怒了，“走，咱過去瞧瞧！”

“欣然。”張成拽住蘇欣然的衣袖，欲言又止，“淑媛她……”

“恩？”蘇欣然不悅的瞪著他。

張成訕訕，“待會，若淑媛她態度不好，你可……”

“你去不去？”蘇欣然擡手揮開張成，大步朝前走去。“你若覺得為難不想去就算了。我自個兒去。”

“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張成趕忙跟上，“我只是……她畢竟你是我妹妹，我不想鬧紅了臉……”

“可現在不是我們想不想，是你那個好妹妹非要鬧的好不好？”蘇欣然不悅的吼道。

“張成，我知道你心疼你妹妹。可我事先提醒你一句，其它的我都能不計較，可她若傷了靈碧，你可別指望我原諒她！”

“怎麽可能。我敢保證，她絕不會動靈碧的。”張成松了口氣，只要不是她不護著那個二丫就行。這樣至少還有轉圜的餘地。

當蘇欣然兩人趕到竇淑媛院外時，醜時剛過，圓盤大的滿月落在天邊，僅剩三分之二了。

蘇欣然是從縣令府偷跑出來的，依據以往的經驗來看，竇夫人在食時之前都不會尋她。從目前的情形來看，她又兩個時辰的時間，時間上還算充裕。

眼見到了大門口，張成率先上前一步，擡手敲門，“杜老爹！我是張成。”

兩人等了片刻，房門後依舊沒有任何動靜。

張成朝蘇欣然看了看，手再次拍門，“杜老爹，杜老爹……”

“怎麽回事？”蘇欣然皺眉。

“咳咳……成少爺……”隱隱的，一個蒼老虛弱的咳嗽聲響起。

兩人扭頭循聲看去，只見院墻拐腳的背風處，一個佝僂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，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
“杜老爹。”蘇欣然朝杜老爹迎了上去，“你怎麽會在這兒？”

“……杜老爹！”張成也面色凝重的迎了上去。

“咳……欣然小姐……咳……”杜老爹佝僂著身邊，避開蘇欣然的觸碰。“小姐說，我這病……咳……是癆病……”

蘇欣然伸出去欲攙扶杜老爹的手生生的頓在空中，心猛地一沈，低吼道，“所有，她就把你趕了出來？”

這麽冷的天，”張成不敢置信的喃喃低語，“她居然把你趕了出來！”

“不，不是。咳……”杜老爹腦袋低垂，蘇欣然只能看到它頭上稀疏的白發，“小姐是氣我……咳咳……向成少爺報信……”

153、杜老爹

“報信？報的什麽信？”蘇欣然扭頭看向張成，“杜老爹今晚過來找過你？他為什麽過來找你？”

“他……”張成嘆息一聲，愧疚的解下身上的外套，披在杜老爹身上，“對不起……”

“成少爺。”杜老爹見狀連連後退推辭，“這怎麽可以呢。”

“咳咳……成少爺。”杜老爹驚恐的後退著，他都是將死之人了，何必又糟蹋成少爺的衣服呢。

“披著吧。”蘇欣然幫著張成把外套按在杜老爹身上，“這事兒你怎麽都得聽我們的。”

“欣然小姐……”杜老爹眼睛裏都有了淚光，雙手緊緊的抓著身上湛藍色的棉布外袍，聲音哽咽，“成少爺……咳咳……”

“咳咳……”杜老爹一激動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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